Moyuchenchen

将谣15

15、

吴邪在树上睡着差点滚下来摔下山，晃晃脑袋醒醒神，顶着刚出来月亮往家走。

  

刚走到山脚，肚子就叫了起来，想着这时候府上应该也没什么吃的了，绕了个路到西街去吃饺子。

  

吴邪坐在饺子摊旁边的凳子上，百无聊赖地数着桶里有几根筷子。

  

身边有人走过来，吴邪以为是老板端了饺子过来，正抬手要去接，回头却发现是张起灵。

  

“……”

  

吴邪一下子从凳子上站起来，喉咙动了动似要说什么。

  

“坐吧。”张起灵将随身佩剑放在桌上，在吴邪身边坐下。

  

吴邪紧着嗓子僵硬地坐了下来，眼睛不知道往哪看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，又开始盯着筷子筒里的筷子。

  

“久不见你。”

  

“啊，可能是码头那边太忙了……”

  

忙个屁，吴邪自己都听不下去自己编的瞎话了，心道再忙也没忙到这个份上，分明就是自己怂得要死不敢去找人家，这借口找的倒是冠冕堂皇。

  

“很忙？”

  

“其实也没有那么忙…”

  

“西部有变，最迟不过年底，我便要出征讨伐。”

  

“什么？”吴邪一惊：“怎么又要出征了？这才安定没多久，你这一走又什么时候才会回来？”

  

“短则一年。”

  

“最短也要一年？”吴邪皱着眉头：“那长要多久？”

  

“战死沙场。”

  

吴邪感觉心里被狠狠掐了一下，一抽一抽的疼，疼得厉害。

  

“公子！您的饺子来了！”

  

吴邪理都没有理把饺子送过来的老板，皱着眉垂着头，也忘了饿这回事了。

  

“说走就走，那我怎么办？你若本就没打算与我说清楚，又何必提起那些旧事平白扰我心绪？我自认为那日已像你表明心迹，你也对我有所回应，却不想原本就是我自作多情。”吴邪突然抬起头盯着张起灵，眼睛里又是委屈又是生气；“若你早边打算遇事便把我抛开，又为何吻……”话险些脱口，吴邪才反应过来周边还有旁人，好在及时闭了嘴。

他觉得自己这副模样真可笑，像是埋怨郎君一夜过后便不认人的兔馆中人。

  

亏我这几天还想着以后的事情，吴邪气呼呼的想，感情你满心思都是朝廷，根本没想过我，捉弄人很好玩吗。

  

“圣旨不可违。”

  

吴邪心中冷笑，好一个圣命不可违。

  

“既然如此，本打算与你讲的那句话我也不必说了。”吴邪站起来背对着张起灵，咬着牙，道：“那就祝张将军凯旋，加官进爵，步步高升，你我再不必相见。”

  

祝福之词丝毫没有真心祝贺的意味，吴邪说罢抬腿就走。

  

张起灵马上站起来拉住吴邪。

  

吴邪回头看了一眼张起灵，红红的眼睛把所有情绪展现地尽致淋漓。

  

“圣上已准许，若我凯旋，上交兵符，远离朝堂。”

  

吴邪心头一震，不可置信地转过身来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
  

“我一字一句皆是真心，所做之事皆发乎于情，从未玩弄过你。今岁所剩不多，陪我走完，待我归来，可好？”

  

“你……”

  

“待我归来。”

  

吴邪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张起灵，只觉心尖上的那只手终于松懈下来。

“好，我等你。”吴邪看着张起灵的眼睛，认真极了：“你必得活着回来，你若是死了，我定要天天骂你怨你，吵得你黄泉路上也不得安宁。”

张起灵笑着点头，又问道：“你原本打算与我说什么？”

吴邪突然一顿，眼睛转到别处，突然就不好意思看着张起灵了。

“我，我原本打算，打算告诉你……我心悦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