Moyuchenchen

沉槊14

14、

“齐先生！您来啦！！”十一见黑瞎子拿着东西过来，高兴极了。

黑瞎子自打那日在无字堂看见十一滑跪过来的时候，就觉得这孩子和自家老七一样，脑袋里是缺了根筋的。

无妨，傻些好，傻些好。

自家美人儿身边的，傻些也放心。

黑瞎子看着他兴高采烈的样子就乐了：“给小王爷换药。”

“多谢齐先生！！！！！！！”十一喊道：“齐先生这边请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”

黑瞎子隐隐觉得耳朵被他震的有些不舒服，抬手揉了揉。

“王爷！！！！！！齐先生来了！！！！！！！！！”十一在解雨臣门口喊到。

黑瞎子心说你可小点声，别吵着我家花儿休息。

只听门内道：“知道了，请齐先生进来吧。”

其实解雨臣在黑瞎子刚到郡王府门口的时候就听到十一在哪叫嚷了。

黑瞎子闻言开门，见解雨臣正扶着墙壁慢慢走，解雨臣见黑瞎子来，对着他一笑。

又是那个好看的笑。

死也值了，黑瞎子心想，就为了这个笑，死也值了。

不行，不能死，黑瞎子又想，我死了花儿就该对着别人笑了，那可不成。

黑瞎子却未想，若有朝一日真到了“君埋泉下泥销骨，我寄人间雪满头”的境况，解雨臣怎还会再笑得出来。

“花儿身子还发软吗？”黑瞎子走过来把解雨臣扶到床边，让他坐下：“应约来给花儿换药。”

嗯。

我知道的。

解雨臣心想，我知道你答应了就会来的。

“麻烦齐先生照顾了。”解雨臣说着，背对着黑瞎子坐着，褪去了身上的衣衫。

黑瞎子看着这副身子有些失神，只觉得有声音告诉他，这美人儿，这身子，还有眼前人的这颗心，必得是他的。

除了他黑瞎子没有人配拥有这样的人儿。

就是这般自负与轻狂。

必得是他的。

“……齐先生？”解雨臣见黑瞎子好久没有动作，道：“可是……出了什么差错吗？”

“没有，没有，不曾。”黑瞎子慌忙觉得自己方才的愣神吓着美人儿了，赶紧道：“只是看花儿血痂的颜色已经变成红色，四周的瘀血也散了，想着这药果真是用对了。”

解雨臣笑道：“齐先生好医术，自然是不会错的。”

美人儿，别在笑了。黑瞎子心道，我心都化了。

黑瞎子把捣好的草药用新纱布缠在解雨臣身上，轻轻系了个结，提起解雨臣褪下的衣衫披上去。

“好了。”黑瞎子道：“花儿等着血痂脱落就无事了。”

“花儿安心养着就是，至于刺客一事交由我处理即可。”黑瞎子道：“那群人的同伙已经找着了，我手下的人正在问，最晚不过明日，我自会来告知花儿实情。”

滥用私刑是有违官府条例的，黑瞎子在解雨臣面前倒是不忌讳这个，不过解雨臣也知道，这些所谓的条例也就是应付公堂罢了。

解雨臣实在没想到黑瞎子竟然连追查都帮他做了。

“……多谢齐先生。”解雨臣再次谢道，顿了顿，似乎又要说什么。

“箭毒木，大名鼎鼎的‘一箭封喉’。”黑瞎子以为雨臣要问他中的是什么毒，直接道。

“………想不到我一个小小郡王的命竟这样值钱，值得他们费这么大的功夫从滇南找到这种好东西来对付我。”解雨臣愣了一会，自嘲道。

其实解雨臣方才想问的并不是这个。

罢了，不问也罢。

曾几何时解雨臣也声嘶力竭地对着苍天大喊，为何他们就是容不下我？

可没有人能回应他。

如今解雨臣却早已习惯。

没有什么别的缘由，只是因为那些人想这样。

黑瞎子听了解雨臣的话，心说我家美人儿的命自然值钱。

谁再敢试图动一下，我便叫天都塌下来。

那些人不知道怜香惜玉是他们蠢，我花儿的命自然是由我护着。

可解雨臣还是想问方才他没问出的话，明明知道这样说出来怕是不妥，可似是心里有一股力量逼着他，叫他必须问。

可他却又不敢。

拿捏良久，还是拖着舌头缓缓道：“……恕我唐突…”

“……我…与齐先生不过几面之缘……”

“齐先生何以对我如此关照…如此推心置腹……”解雨臣眼睛垂下来不知道看着什么，只是不敢看着黑瞎子，说完却又匆忙道：“……抱歉…是我失……”

“花儿可知道，有些事儿说不清道不明，可就是知道，必得这样做。”黑瞎子凑近解雨臣：“自打见了花儿那面开始，就是如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