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谣番外四
四、《将谣》番外之《残画》
“将军，实在抱歉，您半年前前托吴府找人打制的那把剑明日便能出炉送到吴府，只是近日府中忙着打理南迁一事，正在收拾杂物，吴家大多数人也已坐船南下，实在腾不出人手将剑送至将军府中，请将军见谅，不知可否麻烦将军明日派人去吴府，老爷说，剩下的尾款已替大人减去一百两当做赔罪。”
“吴兄客气了。”飞骑将军道：“明日我叫人去取就是，吴家进来忙乱，在下知晓。”
“多谢将军体谅，那小人告辞了。”
“慢走。”
飞骑将军说完看了张起灵一眼，张起灵点了点头。
翌日。
张起灵站在吴府门前，看了看上面挂着的牌子。
吴府门外皆是马车与家丁，一箱一箱地把东西从府里搬出来。
张起灵刚进吴府，就见吴三省匆匆忙忙往外走，见张起灵已到，连忙道：“大人见谅，铁匠还未将剑送来，可否移步客厅稍等片刻？”
“好。”张起灵道：“只是这尾金还请您先收下。”
“好好好。”吴三省接过来，道：“大人里面请。”
张起灵随即进了客堂，见吴府内忙乱的样子，心里竟觉得有些异样。
“小哥哥！！”
张起灵闻言看向门外，吴邪蹦蹦跳跳地走进来，跑到张起灵面前道：“小哥哥！！你终于来啦！！”
终于？
为何是终于？
“吴邪等你好久了，也不见你过来陪吴邪玩，昨日听三叔和爹爹说将军身边的人要来取那把剑，吴邪想着大人今日定会来的！”
张起灵看着眼前的吴邪，比上次他来时高了一些，只是那藏不住幼气的脸还是那般圆圆的。
“府上要南迁？”张起灵问道。
“嗯！”吴邪答道：“三叔说留一些人在京中打理生意，我们过几日就要去江浙一带了，三叔和爹爹说什么江浙那边的丝绸和茶叶甚好，可以包一些茶庄和蚕厂，那里风水也养人，而且进来战事颇多，三叔说京中太过惹眼，到南方避避风头。”
岂止是战事颇多，朝中汪家与金家预谋分权，处处针对飞骑将军，西部边境频频出事，朝中不合力对外也就罢了，竟还想着在这种时候一分高下。
南迁也好，离京中的纷乱越远越好。
张起灵私心，莫要让这世俗沾染了眼前的人。
想到这，方才那些许不安竟散了不少。
“嗯。”
“只是以后就见不到小哥哥了……”吴邪嘟着嘴。
张起灵揉了揉吴邪肉乎乎的小脸：“有缘自会再见。”
吴邪似乎并未听懂这句话的意味，只想了想道：“小哥哥可以去南方找我呀！唔，哥哥跟着将军一定很忙，近来战事吃紧，小哥哥怕是要好久都不得空了。”
“没事！”吴邪突然想到什么，方才脸上愁愁的样子一下子散开：“等哥哥变成和将军一样厉害的英雄，和将军一样名震四方，吴邪一定来祝贺哥哥！”
“好。”
“一言为定！”
“一言为定。”
吴邪围着张起灵扯着张起灵的袖口，晃了晃，道：“哥哥穿白衣服真好看。”
吴邪只觉得一袭白衣的张起灵看着儒雅随和，像极了文人墨客，又道：“哥哥可会作画吗？”
“略通一二。”
吴邪便开心地扯着张起灵在府里走了半圈，拉着他到一处颇显旧色的屋子里。
屏风后面，桌子上摆着许多画，上面还有许多用朱砂标着批改的句子。
张起灵看了看四周的陈设，似是很多年前的风格。
“这是爷爷的屋子。”吴邪道：“爷爷走了之后我还是和以前一样总来这里写字画画，只是三叔说此番南迁之后，爷爷的屋子就要锁起来了。”
“哥哥画一幅画留给我好不好？”
吴邪圆圆的大眼睛看着张起灵。
“好。”
白衣少年，墨洒宣纸，扬袂翩跹，宛若仙人。
画中，一白衣小儿坐于石桌上，稍稍抬头看着一黑衣便服男子，脸上尽是笑意。
画中下方的桃树刚刚抽了新芽，似有似无的绿意点在上面。
像极了谁偷偷生芽的心野。
“小哥哥画的真好！”吴邪在一旁道：“我向师傅学了好久也没有学会逆锋如何行笔，哥哥教一教我吧！”
“嗯。”
吴邪手里攥着笔，张起灵握着吴邪的手，慢慢在纸上逆行，慢慢道：“欲下先上，欲右先左，内含筋骨，画中有力。”
“哦……这样吗……？”
吴邪认真学着，不经意间瞧到张起灵握着自己的那只手。
手指修长，骨节分明。
“小哥哥，你的手真好看。”
张起灵没有回话，只是继续教着吴邪运笔。
“大人？”
“大人？
“大人还在吗？”
外面吴三省的声音传来，张起灵方才想起此番并非与吴邪叙旧，而是来取剑。
“三叔！”吴邪冲着外面道：“小哥哥在这里！”
吴三省进来，见张起灵正被吴邪缠着作画，道：“小邪，又放肆了！大人公务繁多，不许缠着大人。”
“哦……”
“无妨。”张起灵低头揉了揉吴邪的脑袋，像是安慰似的。
“大人，剑已送来，烦请大人交与将军。”吴三省把剑递过来，又去忙着府上的杂务了。
“多谢。”
“小哥哥要走了吗？可这画还差几棵树没画完呢。”
张起灵看着吴邪有些失望的小脸，道：“下次相见，定把画补完。”
“小哥哥不许骗吴邪。”
“君子一言。”
吴邪紧接着接到：“驷马难追！”
“嗯。”
吴邪抬头看着张起灵，露出小白牙笑着。
张起灵的嘴角，竟也不知什么时候悄悄扬了起来。
“哥哥笑起来更好看。”吴邪一脸的天真。
@墨禹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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